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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明这个考古新发现，到底揭开了什么谜团？

2023-03-29 17:33发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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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旅日报讯：近日，国家文物局公布了第四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名单和立项名单，晋宁石寨山考古遗址公园入列立项名单。

冬日的昆明，虽然寒风阵阵，但气候却没有北方的严酷，风景反而一如秋天美丽和迷人。

1956年11月1日，孙太初、熊瑛、马荫何与杨玠、陈丽琼、马德娴等考古工作者，再次赶往石寨山。他们就像法国作家莫迪亚诺的小说《暗铺街》里的主人公一样，一直沉浸在青铜器古老的记忆里，似乎对当时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很“漠然”，而对古老的事物却一往情深，似乎他们坚硬的心只有在祖先的故事里才能被完全融化。

晋宁石寨山考古发掘遗址

石寨山就在他们眼前。那是一座小山，甚至像一个稍大一点的土丘。它位于滇池东岸晋宁县上蒜乡东南部，距滇池湖面仅半公里，垂直高度也仅30米，南北长500米，东西最宽处也只有200米。远远看去，它像一条横卧在田野里的巨鲸，所以在地方史志中，它被称为“鲸鱼山”，以至被一些人误以为这就是汉武帝时代，为了征服云南而在长安开辟“昆明池”训练水兵时，在湖畔凿刻的“鲸鱼石”的原型。即便它如此赫赫有名，但在云南这个多山的王国里，这样的小山丘未免显得十分渺小，十分平淡。

可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，此山的历史文化深度却以非同一般的气势逐渐显现在人们面前。考古工作者在第一次发掘的“据点”上，不断向四面延伸。与此同时，各种奇珍异宝不断出现在年轻的考古学家面前，他们似乎都有了某种“异样”的感觉——在清理发掘的20座古墓中，共出土大约3000件文物，有石器、陶器、铜器、金器、玉器、铁器、玛瑙、绿松石等等，而青铜器占了绝大多数，达80%左右。

西汉时期的兔钮铜斧，出土于晋宁石寨山

这一切似乎表明，石寨山与世界上所有的古老文明一样，它那用苍凉而古老的陵墓保留下来的一段最精美的文化，将在考古学家手里，小心翼翼地被从红土和沙石中一一发掘出来，为人们揭开云南古老历史的一个最精彩的角落。

西汉时期的吊人铜矛，出土于晋宁石寨山第6号墓

他们在那些美轮美奂的青铜器上看到的有纳贡场面、杀人祭祀、战争状况的生动图景，似乎是某个时代的工匠们用“图像”的方式记载下来的一段神奇历史，从中透露出一个独立的古老王国的神秘气息。

那时，每个在场的考古工作者心中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“猜想”，有的人甚至放飞自己的思绪，把眼前的青铜器与历史古籍的记载联系起来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遥远的古国——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称为“滇”的那个王国。他们知道，司马迁曾准确地记下了西汉元封二年（前109年），汉武帝向滇国的统治者赐了一枚金玺“滇王之印”。这样一个在史书中有确凿记载的王国，是否就在自己脚下？是否一下子就会冒出来？

一天下午，发掘工作已过半。孙太初与同事们聊起自己的“猜想”，同事们也很兴奋，纷纷说，如果真的挖出了滇王金印，那么就要孙太初请客，以示庆贺。孙太初心想，天底下哪有这么奇巧的事，当然，如果此事真的发生了，那自己请客庆贺不仅理所当然，而且未免显得太简单了，到时候恐怕是石破天惊，举世惊讶。

一个星期后，他们的“猜想”竟然变成了现实。当时，墓中的其他器物已被清理完毕，只剩下一堆漆器粉末与泥土的混合物。考古工作者们没有遗弃那堆“废物”，而是小心谨慎地用铁筛进行过滤，就在这个过程中，那枚摄人心魄的“滇王之印”一隐一现地露出头来，惊呆了年轻的考古学家们。

西汉时期的滇王之印，出土于晋宁石寨山第6号墓

对于当时的情景，孙太初在他的一份回忆录中写道：“这是平生难忘的一个下午，同事们都欢腾雀跃起来，工人也停工围拢来观看。我的心房在怦怦跳动，手也有些颤抖。捧着金印，小心翼翼地剔除填土，四个典型的汉篆‘滇王之印’，明白无误地映入眼底。印背上盘着一条蛇纽，回首逼视，两眼熠熠放光；印身四边完整无损，光彩夺目。虽然印的体积不过方寸，而我此时却感到好像是捧着一件千斤重器。作为历史的见证，这方寸之印确乎比千斤还重。它在学术上的意义是显而易见的。有了它，我先前的遐思完全被证实，两千多年前滇国神秘的历史被揭示出来了，这是一件何等激动人心的大事啊！”

孙太初立即兑现诺言，派人到滇池边的渔船上买来两条大鲤鱼，让那天的晚餐变成了一次简单而热烈的庆祝活动。

让人激动的还有，在第6号墓中，与“滇王之印”同时出土了一套“缀玉面幕”。它由69片穿孔玉片和97片玉坯组成，碧玉半透明，绿白相间，显然是用产自滇西和今属缅甸八莫地区的“云南玉”雕琢而成。从发掘现场来看，当时是一堆散片，无法判断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。后来，经过考古工作者的仔细辨认，才发现那是一件玉衣的“面幕”部分，可以明显地看出眼、鼻、口和脸颊的大致形状，在一些玉片上，还出现了弦纹、雷纹等漂亮花纹。可是不知什么原因，这套面幕成了一件未能最后完成的半成品。但即便如此，它依然如同河北满城一号墓出土的中山靖王刘胜的“金缕玉衣”一样，不仅是旷世难得的艺术瑰宝，而且是墓主人身份等级的象征，它确凿无疑地表明了这里埋葬的是某代声名显赫的滇王。

这让人们想起了德国人亨利希，他根据《荷马史诗·伊利亚特》中的传说，在小亚细亚西岸的希萨里克发掘了一座古城遗址，地下的巨石建筑、石狮、先人所穿的华丽服饰、死者脸上的黄金面具和精美无比的青铜兵器，一切的一切，都确凿无疑地表明那是一座古城的遗址，即《荷马史诗》中古代特洛伊人的都城——伊利亚特。现在，石寨山的地下文物也让孙太初他们像亨利希一样，为世人找到了那个令人神往的古滇王国。

西汉时期的八牛虎耳贮贝器，出土于晋宁石寨山

这样一来，石寨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，四面八方的人们纷纷奔赴这座小山周围，想目睹一下从这里挖出来的惊世宝贝。有的说，从这里挖出金娃娃；有的说，还挖出了一头金牛。

在民众的传说中，石寨山越来越神乎其神，越来越让老百姓充满好奇之心，以致每天到这里“猎奇”的人达到数千人。石寨山顿时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，致使发掘工作无法正常进行，只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他们才能燃起煤气灯，悄然进入阵地，在民兵的保护下，开始一锄一锄地向地下掘土……

此后，云南考古工作者又分别于1958年和1960年对石寨山进行了第三次、第四次考古发掘。随着发掘工作的不断推进，他们的一个个疑问不断从石寨山找回了答案，这令他们的想象力大增，梦境也因此越来越迷人——滇国并没有消亡，它还活在地下，活在石寨山红褐色的土石里，一座座古墓已帮助他们揭开了一个又一个滇国之谜，为他们找到另一种深度的“地理”和惊人的“历史”。

当然，他们根据发掘出来的青铜器，把这些墓葬最早的时间断代为西汉初年，也就是说，石寨山埋藏的仅是古滇国中晚期，大约是汉高祖刘邦至汉武帝时代的故事。那么，早期的古滇国又埋在哪里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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